愿保兹善,千载为常。

吕钦扬在工友的鼾声里做了个梦。舷窗外暮色四合,座椅微微震动,对流气团是他颠簸震颤的摇篮山,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却像地平线上的一场火灾。他想问问这航班往哪儿开,一转头却到了日照的站台上,余光看见凌一尧手插在大衣口袋里,站在火车道的尽头,没有表情,却像在微笑——她总是温和的,只是他不争气,总令她掉眼泪。天上落下咔咔的响动,来不及了,火车飞速离开,在视网膜上留下了紫色的倒影,他的心烧了起来,身体却一动不动。得找办法去见她一面,得找办法,他在敦煌逐渐收拢的黄昏里团团转。皮卡车向前开,心里有一个声音喊着,错啦,错啦,南辕北辙,为什么,为什么,为什么去见你的那趟火车,我从来都赶不上。焦灼中他腿蹬在了铁栏杆上,大拇指传来的痛把他从苦海里拽了出来,扔进了另一个苦海里。天亮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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